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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嵐韻在離開地牢的時候便已經預料到了最壞的結果，只是她沒想過，這一刻會來得這麽突然。
身後的趙亦良不能行動，向雁山的動作又太快，她根本來不及作出任何其他反應，只能選擇直挺挺地立在原地，像一顆碧綠的韭菜等著鋒利的鐮刀收割，明明脆弱得不堪一擊，卻仍要舍盡一切護住身後的人。
刀光有些刺眼，周嵐韻幹脆閉上了眼睛，她知道自己不過飛蛾撲火，上趕得送上一條命，但作出決定的那一瞬間她是不後悔的，這輩子雖然很短暫，卻不再是孤身一人。
還有另一個倒黴蛋陪著她。
重活了一回這其實已經算是賺到了吧。
如此想著，周嵐韻竟然勾起了嘴角。
說時遲那時快，唰的一聲，淩厲的刀鋒吹起兩側鬢發，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到來，金屬碰撞發出“叮”的一聲帶回了周嵐韻的思緒，少女略微迷茫地睜開雙眼，只見那柄淬著冷毒的羊角匕首準確地在她眼前擋下了彎刀的襲擊。
再下一秒，身體被人圈進了懷中。
周嵐韻驚異地回頭看一剎那間楞住，只見那本應當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竟站起了身，一只手抓著匕首，一只手攬著她。
趙亦良竟然站了起來，那之前的那些種種……豈不是都在騙人！
腦子中仿佛有什麽東西炸掉了一般，嗡的一聲不能再思考，接下來的時光裏周嵐韻都是在恍惚中度過，恍惚間聽到了向雁山憤怒的低吼。
恍惚間聽到了耳邊趙亦良低聲對她說，“別怕。”
甚至聽到了許久不見的王嫣的聲音。
鼓膜被廝殺聲與兵器碰撞的聲音占據，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，現在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回光返照臆想出來的畫面。
但周嵐韻後知後覺反應過來，男人吹在自己耳邊的空氣是濕熱的。
這一切都是真的。
趙亦良又用單手接下向雁山淩厲的一招，身體向左後方退三步拉開距離，攬在周嵐韻腰間的左手卻是絲毫未動，趁著向雁山遲鈍的間隙，開口問道：“王爺還要繼續？當真不在乎外頭那些人的死活？”
“趙亦良，這次中了你的奸計是本王的疏忽，但本王倒要看看殺了你之後，一個王嫣到底能奈我何！”
向雁山殺紅了眼，竟連貼身近衛都不管不顧，著實麻煩，羊角匕首雖然尖銳，但終究抵擋不了彎刀的強悍霸道，趙亦良節節敗退，握刀的虎口滲出絲絲血跡，顯然已是強弩之末。
“王爺大可不必如此生氣。”趙亦良喉嚨湧上一抹腥甜，強咽下之後踹出一張桌子退到木窗前，爭取時間的間隙還不怕死似的繼續開嘴，“您也知道，楚楚肚子裏的孩子大概率是您的，這北夏以後還是姓向，您又何必同自己兒子爭奪這江山！”
向雁山沒想到趙亦良連這種醜聞都知曉，瞬間明白過來了什麽怒氣上湧，整張臉充血泛著紅，手上動作更加狠絕，一刀劈開桌子，豎起彎刀淩空起跳，向兩人劈去。
趙亦良的手腕發麻動彈不得，只得用手肘去尋找窗棱上的機關，千鈞一發之際，身後咻的一聲，趙亦良忙將周嵐韻護在身下。
破敗不堪的房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沈寂。
幸存的兩人跌坐在地上喘著粗氣，唯能聽到耳邊滴答的聲音與鼻子嗅到空氣中的血腥味道逐漸彌漫。
向雁山死了。
趙亦良雖然盡量遮擋，但到底只有一個手臂，周嵐韻自然是看見了的，只見一根小巧卻鋒利的箭矢正正好好插在向雁山胸口，帶走了他荒唐的一生。
不知過了多久少女睫毛閃爍了一下，從震驚中回過神。
周嵐韻因著逐漸濃郁的血腥味道感覺不適，慘白著一張小臉，推了推身上的人，卻沒得到什麽回應，只好輕咬下唇開口道，“你放開我吧。”
這聲音淡淡的，聽不出喜悲。
和外邊仍舊戰火焦灼的聲音格格不入。
趙亦良微微楞了一下。
他因著剛剛的打鬥還在劇烈的喘息著，聽出了周嵐韻語氣不對，微蹙眉望了一眼懷中，這才反應過來，心中暗叫不好，無論是他突然好了的雙腿，還是這架精致輕弩，為了保證不在向雁山面前露出馬腳，可謂是連一星半點都沒透露給小姑娘。
趙亦良一時之間著實想不出什麽好的理由解釋，但好容易才到手的蝴蝶又哪有放飛的道理，只裝作脫力，死皮賴臉地反而抱得更緊。
周嵐韻身體更僵，更大力推了推趙亦良的胸口，卻是瞥見了男人浸紅的手掌，嘆了口氣之餘只得任他抱著，不過這心中到底是紮了根刺，使得這樣親密的姿勢沒帶來任何愉悅，唯有痛苦牢籠。
“殿下...是我思慮不周，不知您已在窗下布好精弩，此番貿然前來已是大不敬。更不知……”周嵐韻說到這明顯停頓，強迫自己不去想向雁山猙獰的死狀，忍著嘔吐的沖動，繼續道，“更不知您的雙腿已經恢覆，想必王姑娘片刻便會沖進書房，奴婢窩在您懷中著實不妥，還望殿下開恩。”
“嵐韻？”
這話裏話外一句殿下一句奴婢，盡是疏離，和之前寧願陪著他赴死的小丫頭判若兩人，話已說絕趙亦良再賴不下去，輕喚了一聲，卻瞧見了周嵐韻落寞的一張小臉自知理虧，一時語塞，到嘴邊的借口說不出來了。
只剩下結結巴巴的，“你，你聽我慢慢解釋，我這麽做是有原因的。”狠戾的五殿下什麽時候這般無助過。
“五殿下！”然而時間不等人，還不等趙亦良組織好語言，王嫣的聲音已然到了門口，趁著趙亦良楞神之際，周嵐韻狠下了心，一把推開了身上的人，撫著窗棱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。
一陣淩亂的腳步聲襲來，穿著軍裝的隊伍將兩人包圍，王嫣見到周嵐韻明顯吃了一驚，不顧軍法立即上前扶起周嵐韻，滿臉的不可置信的關切，“嵐韻？你怎麽會在這裏？你可有傷到？”
王嫣來之前顯然進行了一番惡戰，鎧甲上盡是斑駁血痕，周嵐韻何曾見過這番場面早已說不出話，只能搖了搖頭，卻是因著滿屋子更加濃厚的血腥再忍不住惡心，下一秒推開王嫣沖了出去。
“哎！”王嫣擡擡手，十分擔心，卻是知道自己職責所在，只得挑了兩個身上稍微幹凈的將士出去盯著，這才轉頭面對正慢慢悠悠起身的趙亦良。
王嫣怒目道，“你不是說只要聽你的嵐韻就不會有危險，那如今她為何又在這裏。”
“王姑娘是覺得她和我在一起會有危險？”趙亦良站起身拍打兩下身上灰塵，擡頭卻是黑著一張臉不願再提及周嵐韻相關，他四下望了望卻未見到自己熟悉的人，對著王嫣冷聲道：“倒是王姑娘為何暗自更改約定會出現在這質子府。卻不見十一。”
王嫣自知此人牽扯良多，現在不是兒女私情的時候，沈默片刻斂了情緒，瞥了一眼趙亦良完好的雙腿後，撂下一句“那就請五殿下同我來吧。”轉身便離開了。
但倆人仿若針尖對麥芒，光是錯開時空氣中接觸一瞬間的眼神就仿佛要拼個你死我活。
趙亦良很快被王嫣的屬下帶到了王府，剛一踏進內閣，便瞧見到了挺著肚子的楚楚與她身邊的十一。
他瞬間明白了，想必是十一這個嘴巴不嚴實的將自己的計劃透露給了王嫣，以至於執拗不過王嫣只得去了牢中接楚楚，王嫣則成了自己的接應。
本還想著帶著心上人殺出一條血路，再順理成章地癱在美人懷裏請求原諒，現在可好失了機會，以周嵐韻的性子怕是這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了。
趙亦良依舊冷著一張臉，可這心裏卻全是周嵐韻那張失落的小臉，正當他溜神之際，楚楚已經撫著肚子朝他款款走來。
趙亦良瞄了一圈沒瞧見周嵐韻，心裏稍微舒了口氣。
“殿下，好久不見。”
“嗯。”趙亦良點點頭，卻是心不在焉，明明楚楚要更美艷一些，可這相同的一句話，還是某位周姓女子說的更得他心。
“殿下可是丟了什麽？”楚楚瞧出了趙亦良心不在肝上，轉轉眼珠，試探性地問了一句。
“沒。”趙亦良回了一句，差點忘了這女人也不是什麽好打發的主，“你有孕在身，不便操勞，坐。”
趙亦良說著，另一邊知道自己做錯事兒的十一已經貼心地搬過了凳子。
趙亦良瞥了一眼賣笑十一，只留給了他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。
楚楚如今懷著皇種身份尊貴，趙亦良自知以後與她打交道的日子不會少，出於禮貌，他將手護在楚楚的腰後，示意她落座。
可這倆人步伐不統一，不小心地觸碰在所難免。
楚楚垂下頭，倒是不介意，反觀趙亦良卻沒由來的眼皮狂跳。
待楚楚落座後，趙亦良眨眨眼緩解不適，誰知剛一回過身，便瞧見周嵐韻與王嫣正從內閣緩緩走來，那角度，那方位，可不正好將他與楚楚的動作瞧得一清二楚。
趙亦良心裏咯噔一聲。
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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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嵐韻在離開地牢的時候便已經預料到了最壞的結果，只是她沒想過，這一刻會來得這麽突然。
身後的趙亦良不能行動，向雁山的動作又太快，她根本來不及作出任何其他反應，只能選擇直挺挺地立在原地，像一顆碧綠的韭菜等著鋒利的鐮刀收割，明明脆弱得不堪一擊，卻仍要舍盡一切護住身後的人。
刀光有些刺眼，周嵐韻幹脆閉上了眼睛，她知道自己不過飛蛾撲火，上趕得送上一條命，但作出決定的那一瞬間她是不後悔的，這輩子雖然很短暫，卻不再是孤身一人。
還有另一個倒黴蛋陪著她。
重活了一回這其實已經算是賺到了吧。
如此想著，周嵐韻竟然勾起了嘴角。
說時遲那時快，唰的一聲，淩厲的刀鋒吹起兩側鬢發，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到來，金屬碰撞發出“叮”的一聲帶回了周嵐韻的思緒，少女略微迷茫地睜開雙眼，只見那柄淬著冷毒的羊角匕首準確地在她眼前擋下了彎刀的襲擊。
再下一秒，身體被人圈進了懷中。
周嵐韻驚異地回頭看一剎那間楞住，只見那本應當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竟站起了身，一只手抓著匕首，一只手攬著她。
趙亦良竟然站了起來，那之前的那些種種……豈不是都在騙人！
腦子中仿佛有什麽東西炸掉了一般，嗡的一聲不能再思考，接下來的時光裏周嵐韻都是在恍惚中度過，恍惚間聽到了向雁山憤怒的低吼。
恍惚間聽到了耳邊趙亦良低聲對她說，“別怕。”
甚至聽到了許久不見的王嫣的聲音。
鼓膜被廝殺聲與兵器碰撞的聲音占據，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，現在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回光返照臆想出來的畫面。
但周嵐韻後知後覺反應過來，男人吹在自己耳邊的空氣是濕熱的。
這一切都是真的。
趙亦良又用單手接下向雁山淩厲的一招，身體向左後方退三步拉開距離，攬在周嵐韻腰間的左手卻是絲毫未動，趁著向雁山遲鈍的間隙，開口問道：“王爺還要繼續？當真不在乎外頭那些人的死活？”
“趙亦良，這次中了你的奸計是本王的疏忽，但本王倒要看看殺了你之後，一個王嫣到底能奈我何！”
向雁山殺紅了眼，竟連貼身近衛都不管不顧，著實麻煩，羊角匕首雖然尖銳，但終究抵擋不了彎刀的強悍霸道，趙亦良節節敗退，握刀的虎口滲出絲絲血跡，顯然已是強弩之末。
“王爺大可不必如此生氣。”趙亦良喉嚨湧上一抹腥甜，強咽下之後踹出一張桌子退到木窗前，爭取時間的間隙還不怕死似的繼續開嘴，“您也知道，楚楚肚子裏的孩子大概率是您的，這北夏以後還是姓向，您又何必同自己兒子爭奪這江山！”
向雁山沒想到趙亦良連這種醜聞都知曉，瞬間明白過來了什麽怒氣上湧，整張臉充血泛著紅，手上動作更加狠絕，一刀劈開桌子，豎起彎刀淩空起跳，向兩人劈去。
趙亦良的手腕發麻動彈不得，只得用手肘去尋找窗棱上的機關，千鈞一發之際，身後咻的一聲，趙亦良忙將周嵐韻護在身下。
破敗不堪的房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沈寂。
幸存的兩人跌坐在地上喘著粗氣，唯能聽到耳邊滴答的聲音與鼻子嗅到空氣中的血腥味道逐漸彌漫。
向雁山死了。
趙亦良雖然盡量遮擋，但到底只有一個手臂，周嵐韻自然是看見了的，只見一根小巧卻鋒利的箭矢正正好好插在向雁山胸口，帶走了他荒唐的一生。
不知過了多久少女睫毛閃爍了一下，從震驚中回過神。
周嵐韻因著逐漸濃郁的血腥味道感覺不適，慘白著一張小臉，推了推身上的人，卻沒得到什麽回應，只好輕咬下唇開口道，“你放開我吧。”
這聲音淡淡的，聽不出喜悲。
和外邊仍舊戰火焦灼的聲音格格不入。
趙亦良微微楞了一下。
他因著剛剛的打鬥還在劇烈的喘息著，聽出了周嵐韻語氣不對，微蹙眉望了一眼懷中，這才反應過來，心中暗叫不好，無論是他突然好了的雙腿，還是這架精致輕弩，為了保證不在向雁山面前露出馬腳，可謂是連一星半點都沒透露給小姑娘。
趙亦良一時之間著實想不出什麽好的理由解釋，但好容易才到手的蝴蝶又哪有放飛的道理，只裝作脫力，死皮賴臉地反而抱得更緊。
周嵐韻身體更僵，更大力推了推趙亦良的胸口，卻是瞥見了男人浸紅的手掌，嘆了口氣之餘只得任他抱著，不過這心中到底是紮了根刺，使得這樣親密的姿勢沒帶來任何愉悅，唯有痛苦牢籠。
“殿下...是我思慮不周，不知您已在窗下布好精弩，此番貿然前來已是大不敬。更不知……”周嵐韻說到這明顯停頓，強迫自己不去想向雁山猙獰的死狀，忍著嘔吐的沖動，繼續道，“更不知您的雙腿已經恢覆，想必王姑娘片刻便會沖進書房，奴婢窩在您懷中著實不妥，還望殿下開恩。”
“嵐韻？”
這話裏話外一句殿下一句奴婢，盡是疏離，和之前寧願陪著他赴死的小丫頭判若兩人，話已說絕趙亦良再賴不下去，輕喚了一聲，卻瞧見了周嵐韻落寞的一張小臉自知理虧，一時語塞，到嘴邊的借口說不出來了。
只剩下結結巴巴的，“你，你聽我慢慢解釋，我這麽做是有原因的。”狠戾的五殿下什麽時候這般無助過。
“五殿下！”然而時間不等人，還不等趙亦良組織好語言，王嫣的聲音已然到了門口，趁著趙亦良楞神之際，周嵐韻狠下了心，一把推開了身上的人，撫著窗棱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。
一陣淩亂的腳步聲襲來，穿著軍裝的隊伍將兩人包圍，王嫣見到周嵐韻明顯吃了一驚，不顧軍法立即上前扶起周嵐韻，滿臉的不可置信的關切，“嵐韻？你怎麽會在這裏？你可有傷到？”
王嫣來之前顯然進行了一番惡戰，鎧甲上盡是斑駁血痕，周嵐韻何曾見過這番場面早已說不出話，只能搖了搖頭，卻是因著滿屋子更加濃厚的血腥再忍不住惡心，下一秒推開王嫣沖了出去。
“哎！”王嫣擡擡手，十分擔心，卻是知道自己職責所在，只得挑了兩個身上稍微幹凈的將士出去盯著，這才轉頭面對正慢慢悠悠起身的趙亦良。
王嫣怒目道，“你不是說只要聽你的嵐韻就不會有危險，那如今她為何又在這裏。”
“王姑娘是覺得她和我在一起會有危險？”趙亦良站起身拍打兩下身上灰塵，擡頭卻是黑著一張臉不願再提及周嵐韻相關，他四下望了望卻未見到自己熟悉的人，對著王嫣冷聲道：“倒是王姑娘為何暗自更改約定會出現在這質子府。卻不見十一。”
王嫣自知此人牽扯良多，現在不是兒女私情的時候，沈默片刻斂了情緒，瞥了一眼趙亦良完好的雙腿後，撂下一句“那就請五殿下同我來吧。”轉身便離開了。
但倆人仿若針尖對麥芒，光是錯開時空氣中接觸一瞬間的眼神就仿佛要拼個你死我活。
趙亦良很快被王嫣的屬下帶到了王府，剛一踏進內閣，便瞧見到了挺著肚子的楚楚與她身邊的十一。
他瞬間明白了，想必是十一這個嘴巴不嚴實的將自己的計劃透露給了王嫣，以至於執拗不過王嫣只得去了牢中接楚楚，王嫣則成了自己的接應。
本還想著帶著心上人殺出一條血路，再順理成章地癱在美人懷裏請求原諒，現在可好失了機會，以周嵐韻的性子怕是這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了。
趙亦良依舊冷著一張臉，可這心裏卻全是周嵐韻那張失落的小臉，正當他溜神之際，楚楚已經撫著肚子朝他款款走來。
趙亦良瞄了一圈沒瞧見周嵐韻，心裏稍微舒了口氣。
“殿下，好久不見。”
“嗯。”趙亦良點點頭，卻是心不在焉，明明楚楚要更美艷一些，可這相同的一句話，還是某位周姓女子說的更得他心。
“殿下可是丟了什麽？”楚楚瞧出了趙亦良心不在肝上，轉轉眼珠，試探性地問了一句。
“沒。”趙亦良回了一句，差點忘了這女人也不是什麽好打發的主，“你有孕在身，不便操勞，坐。”
趙亦良說著，另一邊知道自己做錯事兒的十一已經貼心地搬過了凳子。
趙亦良瞥了一眼賣笑十一，只留給了他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。
楚楚如今懷著皇種身份尊貴，趙亦良自知以後與她打交道的日子不會少，出於禮貌，他將手護在楚楚的腰後，示意她落座。
可這倆人步伐不統一，不小心地觸碰在所難免。
楚楚垂下頭，倒是不介意，反觀趙亦良卻沒由來的眼皮狂跳。
待楚楚落座後，趙亦良眨眨眼緩解不適，誰知剛一回過身，便瞧見周嵐韻與王嫣正從內閣緩緩走來，那角度，那方位，可不正好將他與楚楚的動作瞧得一清二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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